十年浩劫中,原上海市委的领导都受到伤害,一直在上海生活的贺子珍陷入了无人问津的状态。
但贺子珍身边的工作人员,对贺子珍投入了全部的爱。
就拿护士吴丽娟来说,为了照顾贺子珍,她爱人回来她也顾不上见面,母亲去世也没有戴黑纱,还有护士徐秀芳等人,她们忠心耿耿,日夜陪伴在贺子珍身边。
图|晚年贺子珍和工作人员
春去秋来,贺子珍时常对她们说:“你们多回家看看。”但工作人员很乐观,她们多次陪着贺子珍去外地走走,一直到1979年贺子珍去北京,她们也一路护送和陪伴。
晚年的贺子珍是孤独的,也是幸福的。
井冈山的一枝花
1927年秋,刚刚发动秋收起义的毛泽东带着队伍走投无路,最后选择把落脚点定在井冈山。
井冈山位于罗霄山脉中段,这里沟壑遍地,层峦叠嶂,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,但此时井冈山上并不是没有人。
早年间,永新的绿林好汉袁文才早已经占山为王,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,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,要么打,要么和。
毛泽东经过深思熟虑,决定和袁文才和平相处,最后他果断派人给袁文才送去了一封信,大概意思就是,我们不是来抢地盘的,而是来共创大业的。
袁文才多年来也一直带领大刀队劫贫济富,也算是绿林好汉,他见到毛泽东的信件后,十分吃惊,他通过打听,得知毛泽东的为人也算可以。
随后,他决定接纳毛泽东上山,还专门摆了一道鸿门宴,他嘱咐贺敏学:“如果毛泽东等人敢轻易动手,那就把他们抓起来。”
袁文才以为毛泽东会带领很多人来,结果他只带来了两个人,这让袁文才放下了戒心,毛泽东说:“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,我们送你一百条枪,全是汉阳造。”
袁文才得知后,激动不已,当时袁文才最缺的就是枪。当他得知红军队伍缺少资金时,当即表示愿意拿出一千大洋供给红军。
由于谈判十分顺利,当天晚上袁文才就留毛泽东在山上过夜,当时毛泽东因为长期走路,脚上有伤,便欣然答应。
当天在袁文才安排的一个茅草屋外,毛泽东第一次见到贺子珍,当时贺子珍年仅18岁。
她长相清纯,留着两个小辫子,看起来十分的年轻,毛泽东以为这是袁文才的女儿,袁文才介绍说:“这位是贺子珍同志,是贺敏学的妹妹。”毛泽东惊奇到:“想不到井冈山还有如此俊俏的女子。”
袁文才又说:“你可别小瞧她,贺子珍同志不仅有文化,还可以骑马打枪呢。”毛泽东一听,更加佩服了。
袁文才看到毛泽东身边连个秘书也没有,便让贺子珍去临时照顾毛泽东。除了照顾毛泽东的生活起居外,有时候还会帮助他抄写文章。
贺子珍在永新小学读书时就名列前茅,她有思想,有学识,深受毛泽东的称赞,两个人慢慢就熟悉了,贺子珍曾告诉毛泽东,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家人团聚,但是现在他们兄妹三个分道扬镳。
1928年初,毛泽东要去永新做调查,因为听不懂当地方言,便让贺子珍跟随自己一起去,充当他的翻译。
在永新做调查时,他们路过一个很大的池塘,贺子珍过不去,毛泽东便背着贺子珍一起过。
贺子珍心灵手巧,虽然不太会做饭,但还是为了毛泽东学习了很久,期间二人的感情日益升温。
回到井冈山后,毛泽东每次出门都要去贺子珍的窗户上敲一敲说:“我走了。”
日后贺子珍的孙女孔东梅回忆这件事时,她说:“当时外婆十分纳闷,你走就走吧,干嘛要和我说呢。后来外婆才知道,原来那是他表白的一种方式。”
袁文才看出了两个人感情上微妙的变化,索性给他们做媒,撮合成了这桩婚事,结婚当天,袁文才让自己的夫人炒了几个好菜,还喝了点酒,大家高高兴兴地为他们完成了这场婚礼。
从此以后,贺子珍便成为了毛泽东的妻子,陪伴了他十年的时间。但对于历史来说,这十年是残酷的,那正是革命最艰苦的时期,对于贺子珍来说,同样残酷。
一直到1936年贺子珍走完长征到达陕北后,贺子珍身体上和心灵上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。
越过千山万水,远走他乡
贺子珍在长征过程中有三件事让她十分痛苦,首先是毛主席在1929年到1930年期间多次生病,由于当地缺医少药,毛泽东的病情不稳,贺子珍一边照顾孩子,一边照顾丈夫,身心俱疲,再加上毛主席在当时在党内的职位不定,毛主席自己也在工作上面临巨大的挑战。
其次就是生孩子,贺子珍在十年间频繁地生孩子,但到了陕北后,身边一个孩子都没有,让贺子珍感到最心疼的就是毛金花和小毛毛(毛岸红)。
红军离开龙岩时,贺子珍把她的第一个孩子毛金花托付给当地乡亲,当时她回到龙岩后被告知孩子已经失踪了。
其次是小毛毛,小毛毛算是陪伴父母时间较长的孩子,长征开始前,小毛毛已经快3岁了,贺子珍依然记得每次毛泽东回家,小毛毛都要和爸爸玩“骑大马”的游戏。
长征开始前,贺子珍把小毛毛托付给留在当地打游击的毛泽覃,但毛泽覃一年后在游击战中壮烈牺牲,小毛毛被他又托给了谁不得而知,小毛毛也下落不明了。
此外就是贺子珍在长征中,一次为了掩护战友,自己不幸被敌人炸弹炸伤,十分严重,甚至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,最后医生简单处理了伤口中,贺子珍就被抬着上路了,但她体内的十几个弹片一直没有取出来,多年来一直摧残着她的身体。
1936年,贺子珍到达陕北后,已经身怀六甲,这年冬天,贺子珍在保安县生下了一个女儿娇娇,也就是日后的李敏,这是她和毛泽东的第五个孩子。
娇娇出生后,中央机关正好要迁往延安,加上当时环境比较稳定,毛主席感叹说,也只有娇娇才有这么好的运气。
娇娇到延安后,被父母倾注了更多的爱,毛主席每天要和周恩来等人开会到很晚,日理万机,贺子珍在家就是照顾孩子,但她一直觉得自己文化水平低,想去抗大学习。
所以在一段时间内,贺子珍平时在家里洗了衣服,做了饭后,把孩子交给了奶妈,有时候就在老百姓家里吃饭。日后娇娇也说:“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。”
其实贺子珍的性格本身就倔强,因为这些事情,贺子珍经常和毛主席吵架,毛主席工作回家后,大多数时间都不想和她吵,但冷战无法解决问题,贺子珍提出,想要出去治病的想法,一边治病,一边学习。
毛主席说:“现在环境不好,等等再说吧。”倔强的贺子珍不想等待,洛川会议前后,贺子珍离开了延安,打算去上海。
结果刚刚传来了上海沦陷的消息,贺子珍夹道新疆,坐上了去苏联的飞机,从此便远走他乡。
据后来毛主席和曾志讲起,说当年他派人多次劝说贺子珍返回,但贺子珍走的义无反顾,用毛主席的话说:“我拦了,拦不住啊。”
贺子珍曾对毛泽民的夫人钱希均说过,自己去外面学习两年就返回延安,但她没有想到,这一走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。
贺子珍离开延安后,一个叫江青的女子重新走进了毛主席的生活,贺子珍得知后纵然追悔莫及,也无济于事了,等到她回到中国,已经是1947年,她在苏联待了10年的时间。
贺子珍在苏联经历了什么,最清楚的是她的女儿娇娇。1940年毛主席得知他们的第六个孩子“廖瓦”在苏联夭折后,把娇娇送到了苏联陪伴孤寂的贺子珍。
1949年娇娇回到毛主席身边后,曾对他讲述贺子珍在苏联的遭遇,毛主席感慨地说:“你妈妈在苏联受苦了。”
娇娇来到北京后,毛主席不仅给她取了新名字“李敏”,还把她送到了学校读书,他给贺子珍写信:“娇娇在我这里很好,你不用担心,希望你顾全大局。”
而贺子珍无法去北京,只能南下去了上海,她永远没有想到,她在南方一待就是几十年,她的头发也从黑丝变成白发,青春容颜也慢慢变老。
从1949年新中国成立,到1976年毛主席逝世,贺子珍只和毛主席见了一面,回想起来这后半生的辛酸,或许也只有贺子珍自己明白。
无人问津的晚年
1959年中共中央在庐山开会,曾志曾去看望毛主席,期间说了一件事让毛主席十分震惊。
原来,作为贺子珍的老战友,曾志得知贺子珍就在南昌,便抽空去看望了一次,两个人是故友重逢,聊了很多,两个人还聊起毛主席,曾志这才得知,原来二十多年来他们就没有见过面。
毛主席听到曾志说见过贺子珍了,激动地说:“她怎么样?最近可好?”
曾志说:“主席,她很好,我和她说起来当年挺进赣南的事情她都记得,别人说她有病,我觉得脑子很清醒。”
说到这里,毛主席忍不住感叹:“哎,我们是十年的夫妻呀。”从1928年结婚以来,到贺子珍离开延安正好十年。
曾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她多么希望他们可以见一面。此时毛主席突然说:“我很想见见她。”
曾志听到毛主席的感叹,差点流出泪来,她赶紧说:“主席,您是应该见见的。”
随后,毛主席安排了汪东兴等人,开始秘密策划把贺子珍接到山上来。
那是1959年7月9日,贺子珍在庐山见到了分别22年,朝思暮想的毛泽东。
由于没有任何思想准备,贺子珍被突如其来的重逢打击到,眼泪再也止不住了。毛主席说:“我们见面了,你不说话一直哭,以后如果见不到了,你又想说了。”
听到毛主席的安慰,贺子珍终于静下心来,把这些年想和毛主席说的话,都说了出来,他们谈到了多年来各自的变化,还有他们经历的事情,以及女儿的婚事。
据接贺子珍上山的水静同志回忆,贺子珍和毛主席这次谈话仅仅一个多小时,贺子珍走出屋子的时候,眼眶红红的,大概是哭了很久很久。
后来贺子珍回忆说,临走的时候,她问毛主席还会再见面吗?毛主席回答她说,可以,明天还可以见一面。
但是第二天贺子珍就被告知,毛主席已经有事下山了。
或许庐山重逢给了贺子珍内心一种莫名的期盼,此后几年,贺子珍有空回到了南昌,就抽空去庐山转转,看得出来,她是渴望再次见到毛主席的,但一直未能如愿。
一直到1976年,贺子珍突然得知了毛主席逝世的消息,那一刻,她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崩塌了,再也起不来了。
毛主席的逝世对贺子珍的打击是巨大的,贺子珍在南方生活几十年来,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这个人,只有女儿李敏在其中作为他们沟通的桥梁。
每次李敏南下看望贺子珍,毛主席都会捎去一些礼物,还会写些信件,这些东西,对于贺子珍的病情来说,似乎比药物更加管用。
毛主席逝世三年后即1979年,党组织问贺子珍还有什么愿望,贺子珍说了心里藏了三十年的愿望,她说她想去北京,想去天安门。
这年9月18日,李敏和孔令华陪伴着贺子珍来到了天安门,还去了毛主席纪念堂。在进入遗体陈列室前,工作人员提醒她,进去了不能哭,不能激动。
但是当贺子珍真的看到水晶棺的那一刹那,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,水晶棺被围在围栏中央,贺子珍下意识伸手先要去拉开护栏,工作人员连忙上前提醒:只能在护栏外面看。
李敏也提醒说:“妈妈,这里有规定,只能在护栏外面看。”
贺子珍感到了巨大的无奈,这种无奈她怎么也说不出口,因为她知道,这就是她和毛主席真正的最后一面了。
在北京住了一段时间后,贺子珍便回到了上海,期间一直在华东医院休养,很多护士都在陪伴着她。
1984年4月19日,贺子珍在上海病逝,临终前病情恶化,体温连续升高,最后把生命永远停留在了75岁。
贺子珍逝世后,告别仪式在上海龙华殡仪馆举行,遗体火化后,李敏和孔令华把骨灰带回了湖南路262号,放在了客厅的木板上,和毛主席的遗像放在了一起。
当时贺子珍的骨灰安置问题一直迟迟不定,有人说应该请示中央,也有人说应该低调办理,李敏也不知道怎么办,只能先带回家。
正巧这时,上海市委来消息说,中央有批示了。原来,鉴于这件事的复杂性,上海市委请示了中央,邓小平同志得知后,亲自下了两条批示:
贺子珍的骨灰放一室,中央领导人都要送花圈。
一室指的就是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一室,这是存放中央领导人骨灰的地方。
很多贺子珍的老战友得知消息,纷纷赶来北京八宝山,参加骨灰安放仪式,在沉重的队伍中,到处都是含泪送别的身影。
为此,贺子珍的人生终于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,重要媒体也播报了贺子珍去世的消息,其中评价说:贺子珍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。
这个把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了革命的井冈山女红军,带着安详静静地离开了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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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F_Robot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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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9年贺子珍去纪念堂,看到水晶棺下意识伸手,有人提醒:请勿触碰》发布于2023-6-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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