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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代散文|思念在故乡的田野

文/博华

家乡的原野,庄稼是永远的主角,蓬蓬勃勃,满眼都是碧绿的庄稼。然而,有主角就有配角。在庄稼地的边边角角,或者是沟沟坎坎,也会有野草,野菜一茬茬地窜出来。在我童年的眼睛里,家乡的田野俨然就是一台生命的大戏,仅仅只有主角的话,是成不了这台大戏的,因为那些绿草野菜才是我们这些孩子的最爱,正是它们装饰了我们的童心,让我们的童年有了太多的快乐和梦想。

在我的记忆里,周日或者每天放学后,我们便会走进田野。这个时候家乡的田野便是我们这些孩子的天堂和乐园了。那时生活条件不好,各家都要散养一些家畜,家禽,卖一点零花钱,以贴补家庭的不时之需。那时几乎各家都要养猪。猪是杂食动物,野草野菜都吃。于是我们这些孩子每天放学后,都要挎上一个筐子,到田野里去打猪草,挖野菜,时间久了,猪喜欢吃什么样的野草野菜,我们心里都很清楚。田野里,各式各样的野草野菜,十分丰富,让我们有一种目不暇接的感觉。像曲曲菜、葍子苗,拉拉秧,狗尾巴草,苦菜,马齿苋等叫上名,叫不上名的野菜,野草实在太多了。走进田野,对我们这些小孩子而言,简直就像走进了一个童话王国,这里比单调的学校学习生活乐趣多多了。野草野菜,花花绿绿,吸引着我们的眼睛。只要看到猪能吃的野菜,我们便俯下身子快速地挖到菜筐里。不消十几分钟的功夫每个小伙伴都会挖满一大筐野菜,或者打一捆猪草。如果时间还早的话,看到太阳还没有落山,我们不急着回家,放下菜筐和打猪草,自由自在地在野地里疯玩起来。逮蚂蚱,采野果,甚至脱光衣服跳入小河之中痛痛快快地在清凉的水中畅游一番。总之,投身大自然的怀抱,无忧无虑,忘情地体验一份自然的野趣,成了我们童年最大的快乐。特别是在水中相互嬉戏打闹,有时太过于沉醉,竟至忘了回家的时间,被大人们一路找来,自然招来大人们的一顿训斥。可第二天依然如故,因为野地里充满了太多的诱惑,拖住了我们回家的脚步。

在田野这个绿意盎然的大舞台上,有一种叫做香草的野草,名字虽然很气派,但它却只算一个配角,是那种只有几句台词、一闪而过的角色。它的棵子没有那么高,也就半米来高;它的根也扎得没有那么深,一弯腰就能拔出来;它的叶子没有那么大,细小的叶片可怜兮兮地排在长长的枝子上;它的小花也没有那么艳,绿扑扑的小花瓣透着一点淡淡的白,内敛低调。然而就是这其貌不扬的小身子,通体透着一种异香,有香草的地方,总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香气,一下子让我们对这种貌不惊人的野草,印象却是格外地深刻。这就像有些经典剧目的配角,比主角还要让人难以忘怀。香草虽然很香,但猪却不太喜欢吃,因此我们这些孩子基本上不去触碰它们。只是偶尔干活累了,坐下来休息时,才会用手采几株放在鼻子上闻一闻,那种香味会缓解我们内心的疲惫,让我们贫瘠的精神世界增添几份欢愉。近来无事偶然查百科辞典得知:香草,禾本科,一年生草本植物,学名大画眉草,又叫蚊子草、香香草,高十五至六十厘米,花果期八至十月。香草又名星星草,它米粒儿大的花朵,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,点点微光,灵动着原野。就是这最小的身子,散发出了田野上最浓郁,最好闻的香味儿。这股香味儿,是它自身的生命胎记。虽然香味浓郁,但家畜却不太喜欢,人们便很少打这样的草来喂家畜。因此缘故,香草在田野上随处可见。这也应验了庄子的那句名言:无用之用,方为大用。

秋日漫步田间,可为一朵花开而惊艳;春日独看夕阳,可为余晖遍洒大地而感动。田野是一本神奇的书本,铺展在我们这些孩子眼前,我们用脚步丈量,用眼睛阅读,用心灵体验,这本书全方位给我们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精神营养。是啊,世间的美,在一般人眼里虽是无用的,但它能给我们带来的,却是一股心灵的力量,是一种精神的启迪。记得大作家雨果曾经说过:“所有的植物都是一盏灯,而香味就是它的光。”几十年过去了,田野上香草的倩影,依然印在我的脑海里,一想起来,便会心生暗香,缕缕香气,充盈着我的精神世界,带给我一种无名的感动。正是童年的乡下生活经历,让我对野草野菜感到格外亲切。直到今天,有时行走在路上,忽然看到阳光下,小草在微风中轻轻舞动的身影,我就会在第一时间想起童年的故乡田野,于是一种朴实无华的思想情绪立刻投射在心中,是啊,随处可见的小草,平凡但不卑微,作为生命家族的一员,扎根脚下的泥土,经常无端被人踩在脚下,但却依然满怀一腔深情,用一抹绿色去回馈大地的养育之恩。这就是小草的品德,一种悲天悯人的谦德,值得我们这些自以为高贵的人类学习。

(图片源自网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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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地址《 当代散文|思念在故乡的田野》发布于2021-11-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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